站在时间节点,常常想不到要告别,那么就say hi to 2020&2020s.。

对时间感总是执念,具体表现就是念旧,不过在这一年里被木三问起“那些特别的事真的那么重要吗”,也被小天警告“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此处应有一个抖抖烟灰讳莫如深但又心照不宣的神情。

夏天时参加发小的婚礼,原想会是老友相见畅谈古今的欢乐场景,现实却是意外的兵荒马乱。繁文缛节交织着喜悦和疲惫,在我未被一丁点酒精刺激而过于平静的神经当中留下的大概是倾向于麻木和回避的应激反应。我心想自己的婚礼再不要让无关的人员到场,入场函是你和我之间的一段记忆,请描述我们是朋友或曾是朋友时一段共有的时光,请务必想起我在你眼中是什么样子。如果我有婚礼的话。

朋友这个词太重了。发小、同学、室友、同事,但凡想起一个人时有另一个身份词汇首当其冲地现身,就用不上朋友,这么珍重的形容。大一刚学德语时写进日记的那个Mitmensch,现在想起来,又是另一种释然了。

我,和另一些人,曾以各种形式的交集,在人世间活过。但竟然,都不是朋友。

不过也都无所谓了。

最近看系列文,其本质概括起来大约就是一群别人眼里浑金如土呼风唤雨的纨绔子弟如何在真挚的爱情面前袒露天真而使读者垂怜感动的故事。主角们在各自的故事线深陷回忆和伤痕,又在另一个故事线里做一个游戏人生一闪而过的路人。我还是会看哭,除却作者笔力太好,主要还是因为在兜兜转转的玛丽苏爱情故事以外,投射的也不过是另一种现实——酒肉朋友也好三两知己也好,如果世界上没有一个人让你感到他就是为你而来的,只为你,那么孤独感就永远无法解脱。

所有热闹节日可回绝的邀约,所有可以划在安全线以外的人,都无法和你一起淋雨,也不必陪你看雪。

所幸在爱情故事里,每个人都可以得到救赎。

下半年回国之后过了一阵有猫的日子。学校里散养长大的流浪猫,那会儿每天都来,给它买了猫粮零食化毛膏耳螨药,被爪子刺破皮肤打了一个月的疫苗(戒酒戒茶戒咖啡可乐奶茶一切可以快乐的东西),一度寻思着寒假留下实习不然那么冷它要到哪里去。有一天它就突然消失了,每天在宿舍楼里张望,心想一点猫影儿都没有会不会是已经回猫星了。半个月后在楼道里再见到时依然兴高采烈地拎回来,但那个消失之前踩过奶的窝,它好像都已经不认识了,以前熟络的时候甚至会自己推门进来睡觉,再见面时它趁开门头也不回地飞奔出去,然后再一次消失。

那感觉就像分开后再次见到余情未了的恋人,之前的时间都不算数,那些仍抱有或好或坏的可能性幻想的时间都不算数。那时都未曾真正的放下。可只要这样再见一次,看它头也不回地再跑走一次,就再也不会想要在宿舍楼里寻找它。虽然我的猫粮零食化毛膏耳螨药都还剩好多啊。

不过我的真实感想倒没那么狗血。我只是觉得,我和另一个生物之间的联系如此脆弱,我真诚而小心地搭建过,也一样要接受它如此不明不白地被摧毁。我当然理解,毕竟流浪猫总要精明而无情一点,才能好好地活下去。

最后,我不想写了。祝自己赶快回到温暖的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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